Friday, December 14, 2012

最後的等待


十六個小時的飛行。無法入睡。看了一部節奏緊湊的法國愛情片因為那些飽滿的第三語言對話,感到慌亂地認為自己似乎不該只是這樣肢體僵硬地坐在窄小的機位之中。似乎該做些什麼,關於想念的勞動。

好久沒有如此為了飛行而焦慮。記得十七歲的某個冬天我第一次當時遠距的情人a接機。我們其實是陌生的,因為距離,因為相處時間的短暫,因為年紀或者身體和情緒能量的巨大差距。她來,陪我坐著顏色誇張的客運回到台中,一路上我們沒有說太多,給我看了一條她織到一半的海藍色圍巾,圍在我頸上試了試長度。在火車站遠遠地把我交回給家人後,又自己一人坐著下班客運回台北。那時候的愛情真的苦。因為被截斷的時空,語言的啞,還有對於溫柔的生疏。在a的悲傷面前我只能夠常哭。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那之後,我再也不奢望也不想要再對機場這充滿沈重象徵的場域,加諸更多對於愛的想像或者悲懷。似乎愛只因為即將要到臨的分離而被賦予意義。我不要被這樣的記憶壟斷對於愛情的想象。一想起精神就要崩解。

而這麼多年之後,獨自一人來來回回長途的飛行無法算計。這次我是那麼貪心地期盼著妳,以任何一種印象出現於我的面前,我都會被妳的故作冷靜,妳的甜蜜焦慮,妳的柔軟呢喃,給 全 面 地 擊 垮。這麼多年之後,想起當時的沈默煎熬,愛妳是如此自然並駕輕就熟,即使因為距離的難,那都不讓人變得抽離或抗拒,因為我們是那麼地靠近。愛妳像是一切原本就該如此。

妳就在來找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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