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have not been anywhere your heart is breathing."
在以色列的時候我十分想念台灣,即使對於我而言這兩個國家的連結點相當fucked up--在國家的主權受到威脅下而實行種族主義的政策,甚至於長年的戰爭和殖民--Tel Aviv小巷子內女同志暗示的咖啡廳讓我感覺我在台北。我和E在老街的中產階級男同志lounge bar喝威士忌談著失敗的戀情和運動,也許有時候我們就是得接受此刻的悲觀、寂寞、或者慾望,不去拼命與壞掉情緒部份的自己脫節。E離開以色列已經七年,我們都帶著想家卻又有政治矛盾的鄉愁吧,也許這一輩子注定了得不斷遷移的認知。異鄉的莫名熟悉感混合著喬治亞的餃子以及蘇格蘭威士忌,我在留著L word shane髮型的調酒師前流眼淚,像個迷了路的慌張觀光客。我跟E說,有時候我就是這麼寂寞然後悲觀啊,在不同的城市假想可以擁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過去和未來。想要完全不管後果的愛上誰。慾望著美好複雜多愁善感,穿著像是Architecture Digest雜誌中北歐設計師的良好黑色西裝夾克並且盤著深色長髮的E。被她像是永遠的觀光客般的保護著。我們都老去太快,生命中想要的事卻如此遙遠而無法觸及,而我們在那一刻可以和對方分享的不過是彼此的哀傷。
Jaffe是一個逐漸被貴族化的阿拉伯城市--我們和伊朗裔做關於巴勒斯坦女同志研究的activist學者走過花花綠綠的市集。一個攤販的女主人在我門試穿過二手皮衣後猛追著我們算賬。我逃到一間堆滿舊器具和藝術品的巴勒斯坦店。店老闆在舊金山住了三十年,我們談著美國西岸的城市,他說他從來都不喜歡西雅圖,噢那雨!我們都這麼抱怨著。天很快就暗了,我們在Yafa Cafe,Tel Aviv唯一的巴勒斯坦書店/咖啡廳。我翻著法農的Black Skin White Mask以及巴勒斯坦的手工藝術歷史。在這戰爭發生著的城市,我們才了解反殖民文化的重要性。
要離開以色列前一晚的十一點,臨時被通知明早機場將有的工人罷工行動,於是班機得提早離開。我和E的瑜伽老師表姐抽著手捲煙談著國民黨和1949年的戰爭,以及以色列掌權的猶太基本教義團體,等待E從她的約會回家然後道別。五天,是多麼短暫的旅行。我用espresso的杯數紀念我所錯失的關於這塊土地的一切,我所無法徹底理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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