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提不起勁過問她任何感情的事。就算妳們如同往常般面對面坐在那家環境音量價錢都相當良好的義式餐廳,喝著餐後的濃縮咖啡。從她的第一個華裔美籍男友到被逼婚的韓裔湯包女友到這任女友,妳從來沒有如此淡然過。甚至是當她興奮地跟妳說:「我覺得我想和她結婚,我們如此相愛真的不可思議。」妳只是聳聳肩,淡淡地說,這樣很好,可惜因為DOMA法條不能拿綠卡啊。也許是因為她是曾經唯一讓妳感覺有相同移民史的朋友(妳們總是互相計算著住在美國的年份),卻在這個時間點做了極端不同的選擇。妳對美國的抗拒和對家的糾結,因為她越加確定的跨籍戀情,再也找不到一個熟悉的同謀者。其實妳應該是要為她開心的,在這碩大的城市,能找到一人,在下班後窩在一塊做菜喝威士忌,十一點前一起在沙發上睡著,其實已經是很難得的幸福。可是妳總是嚮往那比妳個人更大的事物。妳必須從理論中釐清自己,從運動中不再對生命沮喪。在單人的城市之中妳更加容易抽離。像是妳在閱讀的那些1965法國後結構主義。也許妳只是需要更多的關注疼愛。但妳們的漸行漸遠似乎是必須。因為世界變換速度太快,而妳們選擇了不同的版圖各自生長。像是互相默認了這是感情終端的戀人,理智而必要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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