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大雨。我們在臺北一起買的號稱永久保固的傘壞了,風吹斷了一支骨幹。走到半路的我怎麼也捨不得丟,某種情感潔癖使然,甚至也不想買新的暫時取代。寧可和它一起被淋濕、被浸泡、被陷入這片刻的無助和溼冷。大概是相信夏天真的要來了,而所有這之中的其他遮蔽和溫存都只是消遣,我們都明白。這個年頭誰不曾被各種人為的災難給磨損,卻還能相信唯一,本身就是件太浪漫的事。
Wednesday, April 30, 2014
【hey stranger - #2】
j是我遇見過最瘦小的廚師,瘦到幾乎要失去性別。菸癮極重,一小時裡已經燒光了三、四支菸。吃全素。我想像她味覺的淡都被camel blacks的濃填滿。j沒有任何一絲自傲,甚至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問什麼樣的女生是她的菜,她半開玩笑說:「身體不要壓垮我的。」又聳聳肩補充說明:「well, it's not like I date much at all. 」她的瘦,她的veganism,她的抽象感知,讓我對自己的肉身肉欲以及過度依賴肉眼的感官,而感到極度焦慮的自覺。像是七零年代的草根女性主義拼接圖畫,遇到八零末的實驗科幻電影,並不是再多一些酒精就能挽救我們之間的歷史錯置。
【hey stranger - #1】
a的極短瀏海讓我想起大學時期我會約會的對象。左手臂繞著長長的刺青。在太過居家的酒吧中,她走到我身邊,像是室友般地開冰箱拿起啤酒在沙發上兀自喝了起來。我們一起盯著牆上電視無盡播放著,大概是新款針對中年主婦開發的抗憂鬱藥品推銷廣告,a談起她三年反反覆覆和北京情人的遠距離戀情:「tortuous. it was tortuous」而那是整晚她對於愛情唯有的任何敘述。
Thursday, April 10, 2014
I will always owe the city this.
再50天就要離開,一陣。然後我似乎已經開始想念這個角度的光線,在難得的早晨,背被曬地暖燙。東村那些狹窄的小酒吧,酒單卻總是過於密麻冗長。這四年來是最多巨變卻也最沈穩的日子,大多用對體制的憤怒抵制過多自體的感傷。我感謝耐心陪伴過我的人,和走遍下東城的夜晚,心理系辦公室桌下總是喝不完的廉價紅酒,每個咖啡廳或者派對中,對我留意多幾秒的眼神。愛情不是我對這城市的記憶,更多的情感似乎是渴望。想被碰觸、被連結、被理解、被看見、被慾望。才發現我這個人的整體,是被這些枝枝節節的寂寞堆砌而成。沒有這些寂寞的片段,也就不會有我。I will always owe the city this.
Monday, April 7, 2014
"love is something you never asked for."
那晚一輪啤酒後打電話給W大哭,覺得自己又到了另一個停損點,Nymphomanic開場的death metal拯救了我一晚,然後週日,寂靜地暴力的週日晚上,想到Volume I結束的那個鏡頭,騎在愛人身上,她說:「but i can feel nothing.」那是最黑暗的懲罰。當愛成為身體的屏障。把我打碎、撕裂、蹂躪,再慾望我,讓我感受。讓我丟棄愛再被愛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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