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ugust 6, 2012
適合離別的第三城市。
去芝加哥做什麼,聽音樂喝酒chain-smoke。那晚我們在城市南區的一個腳踏車騎士仿高中畢業舞會的派對,其實整個場面就像是在Brooklyn L線上的某個廢棄工廠舞會,很多留著滿臉鬍渣的男人,空氣帶著微微偏酸的汗味和啤酒味。很可惜的我只數到兩個女同志。芝加哥的酷兒到底在哪?在派對之前我們在k的腳踏車狂新男友和他的另外腳踏車狂家抽了過量的大麻。我進了廚房後天花板上的白日燈突然把我照得天旋地轉。我馬上出門到樓梯上抽菸透氣深呼吸加上搓揉手掌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誰說某種類的大麻和平衡系統有關。我應該是有什麼先天的平衡問題在那腳踏車騎士派對中因為擁擠和不通風讓我感到無比的焦躁。L喝著啤酒看起來是開心的而她對我說:「我很想要享受這晚但是我焦急地想回紐約。我們得做很多決定。」
「關於公寓?」我問。
「恩。」
「我們決定了」我也不曉得自己的語氣是句號還是問號。
「妳感覺已經非常確定。」她似乎是在問我但也是極度冷靜的口氣。
「我覺得我必須這麼做。」
「妳能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是好的。」
我們沈默,然後擁抱。i love you,她說,我愛自己太多而不能一直試圖做妳想做的事或變成妳想我變成的人。我知道,我說。我們跳著舞然後我感覺我提不起一點勁只是看著周圍醉了的人們,感到心中的某個平衡點就要超過臨界線並且崩塌。一直到凌晨稱回k家在無法入眠的雙人床上我才跑到陽台痛哭。三年半的感情三年的同居生活。分手是什麼。我抽著菸不斷想著在這之中是否有什麼點是我可以改變的,而我卻說不出。這三年多,我也是在我可及之下給了我所有。我以為我會跟妳一輩子生活,她說,但如果對於妳而言並不是這樣的,那麼應該就代表這不是一輩子的感情。
於是隔天我們幾乎相安無事地討論著分手的規劃:找新公寓、清點傢俱、取消共用信用卡、分朋友圈、計畫小狗的手術時間、取消預定的機票。我們極度公事般的決定了一些細節彷彿像是我們在計畫別人的人生。因為過於擔心情緒的滿溢,於是甚至像是負責任的成人般彼此決定在下午的lollapalooza大型音樂季中不要用e。在理智能夠捕捉的範圍之內,處理著三年累積下的感情遺產。
我難過嗎我非常難過。無論是因為在不熟悉的城市或者其他,我像是個觀光者般地隔著距離去理解正在發生的這件事。我們真的要分手了。誰會料到呢,來得太早也太晚。我對她已經犯了太多錯也試了太多。早晨她睡醒哭了。她說,我感覺難過因為我知道接下來我對妳的感情就要變了。我也許會開始對妳憤怒,把好的事情都忘光了,我也不曉得。只是知道我對妳的感情將要改變這件事讓我非常傷心。那個瞬間我想起她這麼一點從來不輕易透露的脆弱部分。心緊緊揪了起來。從那一刻開始,明白這一切是回不去的了。傷心或者自我懷疑或者對於未來的不安,都是必經的過程。
一整個週末,我們情緒疲憊地甚至無法友善的擁抱。在這所有過度壓抑的理智之中我感覺巨大的哀傷,但也更加確認了分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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