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December 27, 2013

nap time.


激情會消失,炙熱的愛也能讓人窒息,但值得守護的是在日子中彼此企圖延展的溫柔。我以語言伸手向妳。妳以身體蜷曲於我膝。若能夠不焦慮地刻意地以華麗的姿態詮釋愛情或愛情的未來,不是悲觀,而應當是我們擁有最深厚的信任。

Tuesday, December 24, 2013

holiday sentiment







holiday適合重看三年來統整的心愛電影 適合使用eco-friendly的燈飾佈置家裡 適合養殖小聖誕樹並不刻意歌頌jesus christ 適合eggnog加rum加scotch加whiskey on the rocks  適合以google關鍵字搜尋"hipster holiday music"並且準備暗黑派對遊戲 適合與情人一天在早晨做愛並在brunch之後再打一砲騰出晚餐的胃 適合和城市的眾人在last minute擠進市場採買派對食材 適合在中國城的飲茶店上演情侶吵架 適合收到四面八方酷兒伴侶的家庭合照 適合在喝醉時打越洋電話回家報平安然後終於放下矜持說"我想你們"

Friday, December 20, 2013

時差的意義













白天時妳向過於乾冷的冬日投降,蜷入我懷裡睡著,零下的陽光包裹著我們擁懶。而到了深夜,連沈睡的身體都渴望偷渡越界,在每個夢境中搜尋妳的身影。

Monday, December 16, 2013

we are finally one again











從機場把妳像興奮的小動物接回家後,做完全身的冬日保養,頭髮半乾,浴袍都來不及穿好,就開始陷入無盡甜蜜的昏睡。

Sunday, December 15, 2013

i've become so good at waiting for you.

妳要上機的前一晚我幾乎整晚無法入眠。睡前甚至喝了紅酒,打了十幾行的毛線,聽著朋友說戀愛的故事,不時搜尋城市十二月的活動項目。台灣深夜妳離開家要去搭前往機場的夜車上,我彷彿和妳一起進入了失去時間的空間之中,想像著妳巴士上過量的綠和那沈默晃動著的小螢幕,和我下著雪房裡厚重的藍,路人的腳步聲,我們都經驗著比日常欠差的睡眠品質之中,因為旅行帶來的焦慮,因為等待的焦慮,辭不達意。但那飽和顏色重疊的部份,餘光可即之處,讓我感覺我們的精神並沒有話攤開來呈現地那麼遙遠。我將手機放在枕邊開了damien rice的專輯on loop一整晚,the blower's daughter都快被唱爛了,該怎麼告訴妳我愛妳,在我底層,總是保有那麼塊能夠承接妳所帶來衝擊的部份,像是機身下降前那長長的跑道,厚重地穿越過我的身體,等待妳降臨在我早已標記給妳的位置。

再12小時35分就能抱到妳。無法入眠,打理著家中的必需品,就怕妳冷或者是累壞了,最浪漫的事之於我而言,就是能在那塞滿人潮的出境關口,第一時間看見妳終於放鬆的微笑。

Sunday, December 8, 2013

one love song

一個禮拜後妳就在來紐約的飛機上了,我該如何迎接妳呢?這將是妳第一次來我的城市,在家中準備了雙人份的居家用品,商業用的活動衣架對付妳的冬日單品,2014的行事本中都是要帶妳去撒野玩耍的地方,十二月底想必是冷的,妳又如此堅持穿著窄身的開襟大衣不防風也不防雨,拿妳沒辦法於是得用wool and the gang的羊毛包圍妳才好。這四個月以來已經太習慣自己的作息和每週工作的循環,那天妳自彈自唱一小段的《情歌》,單人的房間突然暖了起來,眼睛都是酸的是霧的,太過想妳的情緒被喚起而不知所措。求妳,儘快,平安地來到我身邊。讓我們擁抱的時候將所有的防備都拆卸。讓妳在我懷裡每一夜捨不得妳走。




Saturday, November 30, 2013

feel that anger in our stomach


在像是空城般的紐約並且公寓擠爆的狀態下,以羊排和匈牙利雞和四種甜點作為壓軸和12+以上的女同志渡過了溫馨的friendsgiving。同一時間台灣正產生以護家為名的恐同十萬人遊行,並且竟然有年輕人打扮成納粹來宣示恐同的歷史正當性。即使隔著如此遙遠的物理距離,一早醒來我感覺宿醉般地頭痛做噁。我們總是那麼安逸地習慣於自己的小圈圈可以自在地分享兩百種同志的笑話和文化references,常常那麼容易忘記大多數的人真正看待我們的眼光,哪怕是在伴侶家人holiday聚會中對妳沈默的接納,工作面試時多看了妳穿著幾眼,過邊境海關時總是要擔心我該說我去找我女友好呢還是朋友似乎比較安全,焦慮明年是否還能跟伴侶待在同一個公寓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國家。我們都太習慣想要自己負責一切,於是總是搶先幫別人的歧視找方法解決。我們換上不同的衣著、變換髮型、聚會迴避敏感話題、使用讓人覺得舒適的稱謂,不斷遷徙或者放棄遷徙的選擇。我們吞噬了所有人的焦慮和臆測並表達刻苦的善意,於是讓其他人覺得可以理直氣壯地以愛為名執行暴力。如果在美國的生活讓我學到什麼那必定就是憤怒的力量。去他的愛去他的理性去他的和平。和平的現況應該要使我們感覺前所未有的憤怒。


Friday, November 29, 2013

object of desire #1










紐約一週幾乎都是零下的天氣,決定換上適合冬日毛料濃烈卻帶一種陽剛的甜像是丁香菸般的香水。有時候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對於香水瓶罐上的皮質著迷,或者是香水本身的味道。但是我知道我可以開始拼湊即將見到妳的畫面了,在十七天後的甘迺迪機場,妳會帶著微微的亞熱帶溼度和機艙上的乾冷空調,擁抱我的身體和包圍我的味覺,讓這氣味賦予全新的意義。


Tuesday, November 26, 2013

[how to be a hipster again]




Chai: 我得重新做一個hipster
Naomi: 妳說我們現在要去東村的Death & Co.一邊喝有茉芥的調酒一邊談法國電影。妳在路邊抽煙我幫妳拍照上傳instagram #drunkonmondaynight #hotdykenyc,這樣的hipster?
Chai:不行,法國電影太矯情了。俄國,俄國電影!蘇聯解體後的扭曲人性等等...
Naomi:俄國後現代主義還是有點太嚴肅了。妳應該買一臺昂貴的義大利espresso機練習做macchiato拉花
Chai:我應該開始在公寓裡自釀啤酒
Naomi:that might work,我可幫妳設計label週末去farmers market做賠本生意。妳知道,雖然妳不是個hipster至少妳fucking dress like one
Chai:重點還是得要sexy
Naomi:妳想要sexy?我現在打給我的樂團裡面至少有三個人總是在找更多的人上床,而且不會介意現在就來這裡找妳來場圖書館的quickie
Chai:okay...也許我不想要這樣。重點不是真的上床,而是要*看起來*像是我一週跟三個不同的人上床。
Naomi:looking sexy in faking it
Chai:這一切真的是太荒謬了
Naomi:那妳應該已經抓到hipster的精髓了

Friday, November 22, 2013

the materiality of desire.

「妳感覺罪惡嗎」正在經歷一場十四年感情分手,有著濃厚紐西蘭腔的R問。我們坐在圖書館的地板上剪著模板,準備著可以讓紐約上流階級出資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公關學術展覽,像是被導入成人政治混局的小孩,認真地討論著罪惡感,打發生產線工作的空隙。「我擔心D過得好不好,為他的傷心感到罪惡,然後突然發覺自己一直在替他感覺他的情緒,忘了確認我自己的情緒。」妳的情緒在哪裡?我問。where is it? R指著她的腹部右側:「在這裡,好像是一個無法出生的小孩,和D在一起的最後兩年,那個情緒就一直在那裡,無法動彈,然後好像我們的所有生活都環繞著這個東西,必須用力地把它生出來我們才能放心死掉。」R說:「I was faking it。」我笑:「sex was that bad?」她說:「oh sex was horrible. but it was not just about sex. i was faking life.」假裝一個理想的人生。逝去的慾望和愛卡在凝結的公寓之中,然後每一個人都告訴妳妳是多麼愚蠢妳放棄了如此美好的人生,一個studio一個小家庭,一個愛妳無怨無悔的人,一個小花園一些番茄,星期日早晨的腳踏車早午餐。而當妳拒絕擁有只有如此限制想像的人生,他們一一指責妳:「妳是如此傲慢自大!妳以為妳是誰可以擁有不平凡的日子?」他們甚至說:「妳是背叛愛的。you are anti-love。」然後無法理解妳所做的一切正是因為妳對愛仍有想像。不只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和妳一起在公寓中難產的伴侶。妳感受的他的罪惡,而他綁架著妳的愛。總是有一個人得被視為更道德高尚的。於是堅守愛的型體的人贏了,悲傷合理。愛的內容卻成為最病態的東西。「感覺是會誤導人的一下就會過去。」那些傳統教義的理想人生守護者告訴我們,他們幫我們過著計畫之中的美好人生。而我們剩下的真的不多,是許多許多日子的寂寞,一個人的電影,偶爾被認作過度愚蠢天真或者反社會,這樣如此不夠科學的人生,死守著那最後一點的浪漫。但我們感到自由。可以正視自己心底慾望的自由。





Wednesday, November 13, 2013

sex is everywhere.

The Fall. 2013.

期中的教學工作量加上一堆展覽和研討會議的擠壓讓生活忙碌得喘不過氣來,總是,在東北美冬令時間已經黑不見底的晚上回到家,隨手買了越南菜或者簡單的食材下廚做一些讓廚藝優良的女友崩潰的家常料理,作為一天僅有的一點樂趣。我的客廳因為吊燈倔強地要求六十瓦以下的燈光而特別的黑,加上一點日式啤酒或者奶酒的暈眩,我在時針超越九點前就快被冬夜的魔咒吞噬直到下一個白天的循環。幸運的話我可以看上一集女角為主的犯罪片,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如此著迷於這個影片類型,即使他們總是錯誤地使用心理學,總是那麼政治不正確地不去批判整個與資本和國家權威結合的警法體系,但是擁有權力的冷酷女人有一種非常獨特的魅力,也許是她們和男人女人做愛的方式,如此掌控著全局,如此粗暴、精細、科學,並和長相體態良好又心思纖細敏感並充滿錯誤哲理的連續殺人犯(自我投射)有某種相見恨晚的親切感。我想某種程度上我是把犯罪心理片當成性愉虐的色情片來看待,如同我們越洋電話中的情節。yes sex is everywhere if you want it to be。


Wednesday, November 6, 2013

the cosmopolitan class.

被性別壓迫廣告分析轟炸後的課後,連續和學生討論女性主義的跨性歧視、俄國的後蘇盟性別政策、女同志色情片的陽具中心,面談完後上海來的學生問我要不要順道載我去火車站,我坐在她的兩門白色全新Audi跑車上聽到九〇年代的台灣流行金曲,談論著紐約的房價,和她寒假英國戲劇節的計畫。這是我這週感到最大階級衝擊的時刻,她在我幾乎全是白人的課堂上從來都不發一言,英文也不是特別流暢,卻非常有自信她將會繼續升學考上全美前五名的律師學校並取得執照,就像是她在中國的律師父母。有時候我感覺階級的優勢就是這種安靜的自覺,在任何環境下都明白自己享有的特權,無須自我懷疑或second guessing。這種上流階級國際學生的優越感,是我身邊所認同的global south移民學生中所感受不到的。我跳上回紐約市的火車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教育所謂全球化下的上流階級年輕人,而感到極度地荒謬,比較起去年在公立大學多半是移民家庭學生的中產美國夢,他們的夢在加州santa monica的海灘,在巴塞隆納的酷兒藝廊,在巴黎女性電影,甚至在古巴的高端旅遊業。我卻無從想像那樣的leisure,或無國界的自由。才記得昨晚談到,我對美國沒有一點幻想。也許是因為擁有相對的選擇,所以我可以放棄去相信去保守那樣的美國夢。但在這種因為特權所帶來的國籍被徹底鬆動的空間之中,面對他們感到可以擁有世界的霸氣,經常我感到荒唐,並且憤怒。

Sunday, November 3, 2013

後知後覺

[42 days] 等待妳來的時間被一些具體的物件和數字給消耗著:驟降十度的氣溫/三分之二存糧的空運乾糧/三圈妳打的圍巾/一月冰島的機票價碼/一週兩趟的紐約上城火車票/一週四次的豆奶拿鐵/因為妳的叮嚀而緩慢遞減中的american spirits香煙數量。該怎麼測量想念妳的漫長和深,今天凌晨兩點北美冬令時間開始,在電話中還沒提及任何台北紐約兩城時區差距的變化,妳就說:「太好了,這樣我就多了一個小時。」妳總是比我更早一步深入於我生活的計算。如同妳過早預支薪水準備的週年禮物。我總是如此後知後覺地追趕著妳浪漫的細節。

Sunday, October 27, 2013

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



已經很久沒有在整部電影之中不斷對角色投射慾望和情感。關於《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所有的review都在反覆琢磨電影之中赤裸並且大量的女女性愛場景,事實是我從沒有看過能將情感張力和粗獷溫柔情色的性處理如此恰到好處的女同電影,不再只有蓋上棉被的低階裸露或者是過度微美至無趣的喘息鏡頭。《Blue》有的是妳妄想已久並奢求能夠擁有的那種性愛。管他是male gaze或者soft porn,那對於感官者本身並建構不成批判,因為整個過程的重點是在於當下全然融入於電影情境的放縱的 爽 感。兩個女主角的感情發展和對話中隱隱約約透露出的危機,增加了感官者對於慾望理解的層次,當然所有的激情都不是只發生於身體和身體之間,而是因為成長之中的變動,因為即使在愛情之中仍是得處理體內的躁動和不安,因為年輕的焦慮和抱負我們總想耗盡一切能量甚至不小心毀壞身邊美好的事物,為了成為想像中更接近自己潛能的那個人。情感和愛慾本身就是自我的拉扯,而失去這樣的張力也就無法構成激烈粗魯卻溫熱的性--這是永遠的矛盾。記得接近片尾時藍髮女生跟主角說的:「i will always have the tenderness with you.」我相信慾望最深沈就是要觸及這不容許被輕易奪去柔軟的底層,於是我們終於能感到被理解,即使最初的悸動因為愛情的磨損再也無法追回。

Saturday, October 26, 2013

50 days.


女友來紐約進入倒數五十天。開始回憶蒐集關於這個城市的電影,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季節,適合帶著某些糾結或悲傷氛圍的愛情喜劇片,最好加上情侶當街吵架的鏡頭,不時參雜人們對於這座城市的無奈和喜好的某種受虐關係,並在曼哈頓的skyline下和好收尾,那樣的好萊塢並不計較因為熱戀而被不斷重複。

在這樣的冬日繼續以任何政治藉口宅在家。

在west village和之前組織的朋友吃了全素的中國菜,一對德州來的女同志情侶,我點的蜜桔素雞像是加熱過的橘子果醬炒豆皮,欲哭無淚。他們和我抱怨著失去酷兒社群的焦慮,就像是四年前離開西雅圖的我所經歷的。究竟在紐約要交聊得來的朋友多難?如果妳受夠了只在意消費和打砲和最新的mixologist調酒吧的白人hipsters,那麼大概少了1/4的選項。如果妳贈恨個人主義滿嘴以身份認同攻擊彼此的酷兒,那麼又少掉1/2的交友可能,如果妳無法忍受主流社工圈的家長作風的同志,那又幾乎快去掉最後的1/4。如果妳無法忍受會穿鞋進妳家門摔壞玻璃杯並且大麻燒壞沙發抱枕的man-anarchists,或者接近妳只是為了把妳招募至任何一個社會主義黨(剛好因為妳是有色人種女性又會說中文適合幫黨內文章翻譯至全球網站),那麼妳幾乎沒有朋友可言。我是說那些不只是在派對磨蹭的對象,而是起碼能夠共同擁有某種價值觀的朋友。習慣孤獨在紐約變成一件太過容易的事。妳和這兩個可以感同身受卻又沒有多出能量伸出援手的朋友相繼擁抱之後,決定轉身背離地鐵的方向,不再前往下一局不過是以上選項之一的派對。右手一支american spirit,左手是豆奶熱可可。快記不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喝酒了。



Thursday, October 24, 2013

反思酷兒偏執

最近台灣關於婚權的辯論,讓我想到Eve Sedgwick所談到酷兒理論和運動中的paranoia(偏執)。在北美的酷兒脈絡之中,社群中paranoia的形成和八〇年代AIDS/HIV運動有極大的相關,因為政府斷絕關於AIDS/HIV醫療訊息的來源,並且同時對公眾散播"同性戀=愛滋"諸如此類的恐慌語言,許多conspiracy theory產生,連帶著一種酷兒社群中的情緒:"you can never be paranoid enough"。而這樣的偏執在當時是非常能夠被理解的,畢竟也許"the government is really out there to kill you"。但在AIDS/HIV整體的資訊和服務更透明化後,這樣的paranoia持續殘留在酷兒社群之中。九〇年代時候隨著第三波女性主義的發展,新時代的“性難民”成為被第二波女性主義給邊緣化的有色人種酷兒、跨性者、性工作者、執行非傳統性愛/親密關係者(如BDSM、多重伴侶關係、跨世代交往等等)。這些性邊緣者在2005年前後的反同志婚姻論述被當作是“不婚”的性主體,連帶著當時酷兒社群中對於布希中東戰爭等等的批判,形成一個所謂"基進酷兒"的路線。近乎十年之後的現在,隨著新自由主義的發展,十年前的性難民身份被fetishize並且收編進入NGO系統。在紐約,妳是pre-op跨性者嗎?妳是有色人種移民酷兒嗎?妳是全素性工作者嗎?嘿,we've got a NGO for you!!!

當這些邊緣的性主體被NGO系統視為可獲利對象,這些性身份在某種程度也被酷兒文化給視做是生活的指標,於是(當然相對邊緣的)酷兒文化中形成了新的“基進指標”甚至是檢視自身性活動的恐慌因子。這十年來,我不知道已經聽過多少同志婚禮的新人,都要花上至少半小時“解釋”或者“正當化”她們為什麼走上婚姻這條選擇,在反婚的酷兒座談,年輕的酷兒們焦慮自己支持婚姻是不是政治不正確,或者是在日常酷兒dating的文化中,多重伴侶成為必要的常態。這不禁讓人想起七〇年代的學術女性主義是如何批評"Butch/Femme"的落後性,強調androgyny(中性/不分)的新主流。這種由個人生活形態形成的批判,似乎都是某種社群中paranoid的自我監視和分化,將原本運動串聯的可能性,fetishize成為個人的身份認同,並且互相監視,讓偏執的情緒成為default position。

在2007年的文章中(Melanie Klein and the Difference Affect Makes),Eve Sedgwick引用女性主義精神分析師Melanie Klein的object-relation的理論,反思現今這種北美酷兒理論和運動的偏執常態,其實是一種最初期的防衛機制,硬將自我和情感對象分開,才能繼續將情感投入於"修復"情感投射對象,也強化了自我的depressive, anxious被傷害的負面情感狀態。Paranoid的位置並且容易將時間給停滯,我們不再重新審視歷史,讓相同的理論不斷地延續自身的生命性,並且一直將自己置於被害的恐慌。而如何從這樣的防衛機制離開,沒有明確的指標或者答案,但是對於社群偏執常態的反思似乎是重要的。北美比較有規模運作的"基進酷兒"團體Against Equality(http://www.againstequality.org/),如今逐漸將運動轉移至對於Non-profit Industrial Complex,這收編了許多曾經被視為"性難民"酷兒的新自由主義機器的反思。當我們曾經被視為邊緣的身份都能被資本主義撿起並領取薪水時,我們的下一個敵人並不再是自己的或彼此的性身份,而是整個勞動系統本身?如何將這種paranoia從對彼此的審查和分化轉移,不再讓paranoia成為唯一的酷兒可能性/未來性?

Sunday, October 20, 2013

brunch is for lovers







不知道能被什麼從週日post-brunch午後的睡意中拯救,即使一早已經喝了太多咖啡。只想這麼鬆軟地賴在妳的大腿上,在沙發上,不計較時間並且沒有特別目的地做一場愛。而再次醒來時,剛好趕上我們最愛電影的重播,我會把妳輕聲叫醒,一起計畫著晚餐的項目。


那是我多麼奢侈地想和妳擁有的週末啊。





Wednesday, October 16, 2013

肥皂迷藥


Betrayal. 2013.

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簡單至肥皂至泡沫至陳腐,妳完全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卻仍願意一再地被這腳本收買。兩個人在巧合的場域相遇,甚至都不知道彼此名字,五分鐘的交談,一些眼神和氣味的交換。第一天你們帶著未盡的好奇回到彼此伴侶的身邊,渡過多夢的一晚。第二天妳和伴侶的性顯得貧乏而無味,像是預兆著一連串錯誤的開始,於是那晚你們刻意製造出機會,在車站,在海邊,在幾乎就能碰到對方手心距離的晚餐,在城市角落不起眼的旅館。兩具身體,都還背負著太多對於別人的承諾,你們毅然接吻,凌亂接吻,直到一通電話響起,再無法面對另一個人生中的自己,而倉促逃離現場。第三天的早晨,妳已經決定要擺脫一切,他卻出現在妳工作坊的門口,空氣中只有一種極為簡單但無法輕易拿起或放置的問題:「妳怎麼知道妳正在過著的就是這輩子僅能擁有的生活?」她讓妳感覺妳曾經擁有的世界是那麼窄、那麼小。於是妳屈服於眼前的慾望。妳向未知交換命運。


Monday, October 14, 2013

somewhere dark and nondescript




眼壓過高,必須遠離電腦螢幕一陣。把公寓整個清了一遍,兩簍深色的襯衫,廚房的碗盤。日子是由如此瑣碎的事情堆積而成。長週末醒來時竟然一瞬間不知道該穿什麼好,瞪著衣櫃發呆了快半小時,衣架上好像沒有所謂「休閒」這回事。這五年來我從西雅圖末期的garage-punk破碎又鮮艷的渾沌大學生轉移到幾乎剩下黑和藍的有時被稱作為「老師」的角色,連我自己都感到吃驚,這些轉變究竟是成長或者磨損,難以定義。終於可以休息的晚間我看著有些trashy卻令人上癮的白宮醜聞電視劇,一邊閱讀著每週無名氏撰寫,貌似汽車廣告文案的按摩棒使用者報告:"The Ammo Mei vibrator has a white ABS handle and a body of medical-grade silicone with a silky, sleek finish"--關於步入成年的日子是,經常我需要被外在的事物提醒性的必要,即使性是我的工作和學術主題,but sensation--身體和情感的感受總被"性"的霸權給取代,那些間斷的抽插、溼溽、腫大的物體成為象徵的符號,並被不斷地重複。而我被耗盡的身體所需要的是被解開束腹的衣物,被陷入地深入地完整地碰觸,在妳的身體之內失去自己感知的界限。那是性的步驟無法觸及的領域。而此刻,我只能感受自己身體的疼痛和閉鎖,躁動的情緒被那些厚重的黑和藍飽和地看守著,不敢隨意移動肢體,像是起飛時因為機身過大的噪音而產生的聽覺黑暗,像是我對海最深層的敬畏和恐懼。


Saturday, October 5, 2013

let me become your wound.

身體極度需要性。和妳的性。下腹像是住了隻腫大的獸吞食著我所有除了妳之外的感知。宣示主權。i have been inside you。想要在妳的身體內失去自己穿刺妳縮小成為妳下體的傷口。於是每個療癒的瞬間都將牽扯著那肌膚的撕裂和私密痛覺。


Wednesday, October 2, 2013

metaphor of a train station


dear l,

剛從sarah lawrence教完書回到家,在火車上睡著了,前一站時驚醒深怕自己錯過了站,才又想自己真傻,下車的站是終點站,怎麼可能會錯過呢?在火車進入Grand Central前,總會從高架的軌道潛入一段至少五分鐘以上的黑暗地下道,我喜歡那最後一小段的路程,像是電影開始前,電影院從喧鬧色彩影像的廣告,突然進入厚重深層的黑。我們正在經歷的就像那段地下道的路程,摸索著如何到達終站,也許我們都太傻,只要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軌道的聲音和感受那暗下的燈光,頭靠著頭,自動會被帶到終點,不需要慌張。畢竟妳就是我的終點,我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想妳的w.


Tuesday, October 1, 2013

first day of october

dear l,

好久沒有寫信給妳。今天下午,捨不得離開妳,妳像隻受過傷自己舔著自己傷口的小動物,還要疼我。在紐約的生活很容易就會失去毅力,有時真不知道自己在跟時間耗著什麼,等待更美好的生活,卻無盡地看見生活中的惡,對身邊的人事物失去耐心。好想妳在,讓日子中的好更加放大,並一起承擔必要的壞。我知道那也是妳想要的,究竟是誰,給我們這麼大的考驗,勢必是希望我們能磨出對彼此的真誠和柔軟。柔軟不是逆來順受那般天真的柔軟,而是,粗糙卻厚實的,不害怕爭執或危機的,韌性。那是我想要給妳的。

回家的路上很想買些什麼,卻想到冰箱中有剩下的泰國菜。繞去當地農夫的小攤買了番茄和蘋果,各買兩個,就算現在妳不在,我總是想要有成雙成對的東西。非常想妳,我的小兔子。今天要記得去藥局買紗布,如果可以,請他們幫妳擦擦藥。

w.

Monday, September 30, 2013

如何重新找回和這座城市的默契


sunset on W 19th st.
如何重新找回和這座城市的默契?一個月之後我終於又回到了flatiron的針灸診所,美日混血的年輕針灸師總是在診療室為了顧及昏睡過去的客人而用氣音依舊熱情地和我打招呼:HOW ARE YOU?!(唇語),不厭其煩地問我每次一模一樣的問題:「這學期教什麼課?」「心理學。」我說。「妳也有在做臨床嗎?」「沒有,我做理論,比較像是社會研究⋯」我太過熟練地制式回答著。「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她一邊說,一邊兀自靠近窺探我病入膏肓的舌頭,似乎也沒有要等我答案的意思,將我的長椅推平,我把襯衫解開,她拿出三包針灸針,共十二支,左腳右腳左手虎口右手虎口左頸右頸,最後一針總在我的頭頂。我腦中閃過許多恐怖影集的的情節又作罷,閉上眼睛,感覺身體一陣痠疼和熱流,緩緩地睡了過去。總是,三十五分鐘後精準地醒來,喝了12oz IKEA玻璃杯裝的自來水,難得擁懶地穿過第六大道、union square、回到east village的路上非營利組織要我為動保團體捐款,我巧妙地以快步避開,專注於耳機傳來的妳喜歡的樂團the whitest boy alive,記得我們剛認識的那個秋天,妳說這是最適合妳早晨步伐的專輯,我們在各自的城市腳速都快得嚇人,唯有戀愛能將人的速率放慢。而我這裡已經日落,1st Ave的momofuku noodle bar仍是排滿著人,搶著吃一克台幣五百圓的拉麵,我經過porto rico importing買了新鮮的咖啡豆,接到al的訊息說她下個月要來東岸住到年底,從我的十七歲開始每次每次在電話中安穩沈靜聽著我崩潰大哭的al,「也許我們可以再一起過孤兒thanksgiving」她說,how nostalgic,這一切多麼應景。而St. Marks上總是會有那麼一兩對女同志情侶,在馬路上對到眼時,強忍著過分關切的表情給彼此最低調的視線說嗨,像是在說,hey thanks for your existence,it makes tonight just a little more bearable。該怎麼告訴妳我和這個城市的默契,孤單極致的日子卻有熟悉的路可走,陌生的太剛好,需要妳的打擾。

Sunday, September 29, 2013

甜蜜仍必須相守



那是我這個夏天在台灣的最後一晚,八月十八日。我們在台北潮州街上的咖啡廳接受雜誌採訪。因為想到即將要到來太過龐大的分離,心裡感覺極端的不捨和難過,眼眶都紅了。我記得妳一直握著我的手,後來因為談起相遇經過的種種,那些失誤和衝動,覺得仍是衷心感謝這一切,生命有妳,於是笑了起來。我在妳身旁意外地感到害臊,拿妳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對妳,無限溫柔,就像是一開始時一樣。


(照片LEZS提供,攝影阮冠瑛。訪問會出現在10/1發行的LEZS11。)


Tuesday, September 24, 2013

must bring some cigarettes to the wedding in case of extreme anxiety


s這禮拜五就要結婚了,和她的波多黎各女友,早上敲著我的gchat說她還沒準備好到底該穿些什麼。從來都沒想到我也會進入這樣的年紀,這個同輩朋友都在體驗所謂人生重大事件的階段之中,才記得沒有多久前s和我在西雅圖的大學城酒吧,因為假id出包被保全趕出門,沒有太多的經驗好說,我建議她遠離白色,任何給人處女錯覺的想像。變冷的秋天下午,在愛狗嬉皮咖啡店前短暫和c碰了面,她離開了博士班,又再離開了東方醫療哲學為主的按摩學校,因為課堂上老師不僅錯誤地引用毛澤東還將他浪漫化。而c,一個我所見過最投入於馬克思主義的革命者,和她勞工階級的搬家工人詩人男友訂了婚,手臂上刺了同本馬克思女性主義必讀本的中世紀插畫。身邊的其他朋友,除了有些微酒癮症離過婚的加拿大人k,和出櫃尚不滿五年的男同志p,大家都在穩定交往的伴侶關係,偶爾我甚至能借她們的小孩,當個多元文化的雙語保姆。即將二十七歲的我,比起曾經自己想像過的人生,都還老得太快。有時羨慕身邊的人能完成他們立即想要去做的事,而我的生命到現在,充滿著等待。「這件事完成之後我就可以⋯」或許不過是太戰戰兢兢的保守想像。不想再為了遙不可及的未來而活。想要,現在,即是我所要的生活。想要,擁有妳,被有妳的日子給充滿。不再回憶過去也不算計著未來,只有現在。是否必須如此困難?。

記得一個月前s因為韓國家人對於婚姻的反對而找我訴苦,我只問她:「這是否是妳想要的生活?」她不假思索地說,是,這是我想要的生活。撇開所有不圓滿的現實條件,這樣的肯定,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我想我對他人的婚姻和戒煙是同樣的態度,妳知道它的極限和它潛在的惡,卻仍是放不下牽絆,那麼就去做,去愛,去享受人生難得感到滿足並爽快的瞬間。我只有滿滿,滿滿的祝福。


Sunday, September 22, 2013

always come home at a rainy night







總是一個人,少許的行李,飛行。在JFK機場回家的計程車上,雨水從窗戶細縫射出,飛快地濺在我的臉頰髮間。關於家的味道總是潮溼的。因為無論在哪裡似乎都少了一些什麼,於是需要急速地被雜音填滿,被週六派對後的酒精腥味分心,被雨水擁抱,躲回這座城市的夾縫中,單人生活。自從愛妳以後,因為這些短暫旅程的終點不是妳,也就不再有多餘的惆悵。不過是這座城市中其中之一的過客,停下後,又開始計劃下一次離開的可能。

Thursday, September 19, 2013

月圓/一個人/兩座城


剛到芝加哥時下起了大雷雨,行李和過單薄的皮鞋都溼透了,而颱風正剛好要入侵妳的城市,天色隨時就會轉變,彷彿同理著我的狼狽。明明紐約-芝加哥這樣的旅行太過迅速公事公辦,扯不上浪漫,遠行的感覺卻飽滿著我,想像妳不過是在一個距離我只有一小時時差的地方,像是個焦躁卻甜蜜無奈的妻子,密切查詢著天氣和飛航的動態,等我回家。

Monday, September 9, 2013

20121215我們的第一場性。






written by lei。

還有機艙裡某種真空的乾冷的氣味,附著在妳總是用來應付飛行的那件質料極軟的皮衣上。那天,我們被無盡轉乘,從機場計程車,高鐵,捷運,一路上沒有觸碰彼此更多直到我旋開台北公寓的門。「還要我吃多久早餐。」妳把我抵在牆上抗議著,我笑著掙脫,走到窗邊,和妳坐在房間的兩端,嘗試保持距離,妳非常困惑地看向我,甚至有些無助。而妳不曉得這一切只是,我正計算著自己該再拖多少久,才能看到妳完全喪失理智的瞬間。我走向衣櫃,自顧自地把厚重的冬衣全換下,穿著一半睡衣在妳面前,拿起剩下的柳橙汁喝完。我想妳終於知道我的企圖所以不動聲色,像是,等著掉進圈套等著被逮,可實際上,我甚至尚未想好那將是什麼。電視頻道播著妳全然陌生的節目,妳拆開行李,焦慮的整理,並把用來「凌遲」我的那些道具,刻意地擺在桌上那麼醒目的提示,像是在說,妳此行的目的不過是回來上我。不記得究竟過了多久,一如後來我的每次延遲高潮,妳總是耐心先被耗盡的那個,累積五個月的慾望,終於在我摟住妳,向妳靠近撒嬌的時候,被失控地啟動。妳粗暴地把我丟上床,力氣超乎想像的巨大,「妳好故意。」妳看上去有些惱火的說,接著,連哄帶騙的,把我困在床頭,確認我不再能逃開,像我夏天到妳台中住處道別時那個意外的被設計的吻。身體因為等待彼此太久而一直顫抖著,我感覺自己是沒有任何籌碼和實戰經驗的弱者,只能在妳的節奏下一步步棄守,奉上所有。不曉得什麼時候覆蓋在我身上的全是妳瑣碎而綿密的吻,才換上的睡裙和內衣褲一起被妳褪到腳踝處,下體不需要任何逗弄已經非常潮濕,而妳卻才要開始。「把腿張開,我要妳自己張開。」我順從的,依照妳的指令,把雙腿張開跨在妳肩上,讓自己完全暴露在妳眼前。等不及再愛撫更多,妳不加思索地塞入整根手指,開始瘋狂抽插。「我要妳的全部。」妳說,我咬著牙不想屈服卻仍是叫出聲來,並在那樣毫無防備的姿勢下,被妳像玩物一樣的蹂躪的對待,「妳好粗,走開。」我說,「還不夠。」妳把空下的手從我的臀部移到乳房,使勁地搓揉,並且棲身啃咬像是要吃掉我的乳頭,面對妳沒有任何一點辦法,我開始激烈呻吟,全身的知覺逐漸被各種痛覺淹沒,「好痛。」我想制止,淫水卻不斷流出直到弄濕床單,好似在洩露我的快感,妳於是放入更多手指,更猛烈的抽送,「讓我射。」「我不要。」妳比我想像中更野更壞,硬是將膝蓋頂上手背,用盡全身的力量,猛烈的毫不留情的撞擊,「讓我射妳。」妳再次要求,「說妳想被我射。」「我不要。」妳突然抽開,走到床邊將用來恐嚇我的假陽具穿戴上,熟練地將潤滑油擠在我的手心,要我替妳塗上。我想起自己性的歷史,從沒有一個人,能夠如妳要求我做這麼多,而我卻如此心甘情願。妳挑選的口徑過大的陽具意外適合妳的身形,有種奇異的美感,在我正因自己不曾被這樣幹過而感到緊繃時,妳冷不防地,將我的陰唇撥開來到穴口,探入半截手指,輕佻的,緩慢的,沿著手指的軌道放入陽具,捅我,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顧我的驚訝,來回抽送,房裡除了我們喘息的浪潮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妳的腰部加速推進直到,一滴不剩的射進來。


「寶貝對不起,只想確認妳是我一個人的。」癱軟在我身上後妳終於溫柔的說。



Sunday, September 8, 2013

又回到了這個時刻必須緊緊相擁。

我們總是得被它擊垮一次——那戀人感覺自己將重蹈覆轍,任憑感情如同從前一樣壞死的焦慮,被精神折磨帶來的失眠和距離導致的殘缺語言給放大、變形,凝結為失去邏輯的噩夢。我們各自是無法被穿透的水泥,灰白而醜陋,暴露著自己的雜質。想要被寵愛卻無法低下身段,因為害怕自己已經揭露太多,於是將挫敗和自尊包裝成悲觀的炸藥,似乎只要再靠近一些就可以自體引爆不了了之。「我終於記起她為什麼要離開我了」妳說,像是在預言著我們的結局。在那一刻,我多想,回到冬末初春那相依為命的旅程,無論多麼激烈或難受的爭吵都必須有盡頭,因為整個國度只有妳懂我,並且盡其所能地要我們快樂。就如同現在一樣。

妳是我唯一所要的人。從來沒有改變過。



Friday, September 6, 2013

desire/despair



當眾多同志糾結關於婚家的議題我們竟然又回到了性的災難。慾望被簡化被抽象被日子磨損,直到我再也不擅長。



Wednesday, September 4, 2013

NY Hotel

親愛的,十三個月快樂。意識到這日期已到來時,心中浮現的竟是這首the knife快要十二年前的歌。那時候剛到美國,總是在夜晚西雅圖的I-5公路上,重複播著這張專輯,想著道別過的人,和未來仍有沒有再被擁抱的卑微可能。因為想妳,將音樂搜尋出來時「NY hotel」這關鍵字跑出許許多多的紐約廉價旅館資訊,我一心所求的不過是,妳將到來在紐約那珍貴而短暫的幾個禮拜之中,我們能暫時不再擔心分離。在早晨,替妳烤土司、泡咖啡、併坐著閱讀信件新聞,擁有如此平淡而永恆的一天。




(now you should be holding me)
(now you should be holding me)

Sunday, September 1, 2013

身體的對話

想著一開始戀愛的時候,我們總是在台灣時間的深夜,說著那麼長的越洋電話,究竟都說了什麼呢?舊情人、城市、糟糕的性愛經驗、業餘命理、驚悚片、2005年的流行樂......。當我們把彼此那些冗長而片段的歷史交換完之後,似乎也偷偷地在談吐的間奏中,將自己塞入對方的身體。「我們到底都說些什麼?」我問。沒有語音交談的紀錄,只剩下身體記憶著那些曖昧的線索。「應該沒說什麼,都在做愛吧...」妳半認真半虧我地說著。似乎就是靠著如此微弱的訊息,一一拼湊出妳的樣子,然後就不得不愛了。


Tuesday, August 27, 2013

part of me died there that night.

和將近三個月不見的S碰面,在Grand Central,散發著魚腥味令人厭惡的大型地鐵轉運站,我們約在幾個街區旁辦公大樓地下室的神祕日本料理店。看到老朋友,只想宣泄,回紐約來那些自己硬撐過去的情緒。我說我總是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的一個晚上,她還借住在家,我和L和她一塊吃了晚餐,走過十二街的milk bar買了昂貴的餅乾,沒有人有心情吃甜食,但是我的某種直覺告訴我那會是我們三人最後的晚餐,而盡量拖長在外頭滯留的時間。就在那裡,我和L一起對她宣告了我們即將改變的伴侶關係,即將,計畫分手。情緒理智成熟到甚至冷淡,面對她們,這些ego調節過好的個體,沒有人想跟我歇斯底里,沒有人想要哭鬧,想要哀求著挽留誰。不到一週,三年半的感情成為兩只行李箱,一張支票,我心裡堆砌著剩下的傢具,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擺放。一年後的今天,換S進入了同居的美國生活,話題中都是公園、晚餐、房租、雙人週末upstate旅行。「i just want a drama-free life。」她說。我只感覺老去,在紐約的自己彷彿已經死過了一次,需要被任何一種戲劇化的情感給喚醒,徹底地崩潰,再被徹底地寵愛。





我無法繼續留在這裡被傷害腐蝕

因為無法靜下來閱讀Silvan Tomkins對於精神分析和行為主義的brilliant critique,停下寫不到半頁的筆記,帶著因為我拒絕開冷氣而室溫過高發燙的電腦坐在對街小公園,把自己去年夏天的網誌重讀一遍。那年夏天某張照片的構圖和現在我的人生其實沒有任何差別,一樣的schweppes鋁罐裝薑汁汽水,同一個角落,差別只是我不再怎麼抽煙了,所以公寓中剩下那麼多的各色的Bic打火機變得沒有一點意義。如果那年我沒有愛上妳,也許我將在同一個位置做著相同的事情,平靜的生活,偶爾被小狗的不可預期給打亂,愛的意義折磨著我,心中一直埋藏著一小箱無法被打開的祕密,關於2012年,錯失的遺落的背叛的人們,還有太深太多枝節的慾望,兀自在泥土中生長。原來愛的時機就是不再懼怕去面對愛的殘忍的瞬間。




Monday, August 26, 2013

想念被妳偷渡到台中的家



洗菜 聽妳彈琴 擠在小淋浴間洗澡 批判選秀歌手的造型 喝永遠醉不了的鳳梨台啤 然後 在妳藏匿所有舊情人的房間像是初戀般地相擁入睡

Sunday, August 25, 2013

口腔期焦慮。



回紐約後和家人密切的相處讓我失去大部份細膩思考的能力。因為被間斷的睡眠和被佔據的空間,我的身體一直是浮躁的。「妳一定是太過焦慮了,沒有辦法想我。」妳說。我們對各自面對著視訊不交談,電腦傳來妳那裡公寓中我再熟悉不過的電視聲,妳穿著我留下的衣物,餘溫裹著妳的身體。有時候我不曉得妳的沈默是關於妳在台北生活的煩悶,工作的繁複,還是來自於面對我們感情的無力。我們在各自揣測對方心思的時區中錯過。我像是個過氣的抒情寫手,重複著陳腐的劇情,不過想要到達同一個結局。想要妳,用無論多直接幾乎膚淺的方式,和我產生連結,並愛我。如同那讓我太容易陷入午後嗜睡的電話性愛,喜歡妳用淫穢的語言挑逗我,讓我將腫大的慾望塞入妳嘴中,被妳阻嚼,毀滅。




Tuesday, August 20, 2013

沒有練習過就會更加擅長這種事。



要離開台灣的前兩天好痛苦,我們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像是輪班著地哭,彷彿每一個情節都在預告著分離。「這是夏天最後一次和妳(  )。」同樣的句型不斷延伸擴張變形,成為無法被擊敗的怪物,甚至因為太過悲傷而無法做愛或親密。我不知道如何告訴妳我有多麼捨不得妳,在我們台北的小公寓,也只能留下一些零星的衣物和生活用品,留了一罐喝剩一半的飲料,一些氣味,希望妳記得我曾經在這裡,努力照顧著妳日子的每一個細節。去機場的接駁巴士上,因為人太多了而被分開,我們好近,卻看不到彼此的臉,隔著一排的距離傳著訊息。就像是去年冬天,妳第一次來接機,在回台北的高鐵上,我在妳後頭只能看得見妳的黑髪,那我只抱過一次又太短暫的身體,甚至還不能好好記得妳臉上的每個細節、掌心的觸感、妳佔有著空間的姿態。還有太多的感情想要妳明白。我把身子往前移,將手放在妳肩上,妳馬上伸出手回握住了我,那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分不開,而我,會一輩子等著妳回頭看我的表情。


在登機室的時候,充滿著小孩的吵雜聲和航空的廣播訊息,妳送機完後一路趕回台北的公寓,好像是要回到家聽到我的聲音才允許自己放聲哭。我帶著妳電話中傳來太巨大的不捨,像是一具溼透的壞掉的機器,把自己扛上了飛機,笨重地偽裝成那空間的一部份。一整路,發出不協調又刺耳的轉動聲想著妳,渴望著被妳再次填補,被妳重新。


需要妳,照顧著自己的每一吋。我已經向妳預支了這個冬天的能量,來我的城市暖和我。



Wednesday, August 14, 2013

消耗我


無論做什麼都要和妳的身體有連結,接下來的這四個月該怎麼度過才好?想要租借妳的一部分,埋在我的肺裡消耗我,直到妳能再次回到我身邊。

Wednesday, August 7, 2013

臨時的場域

勤美綠園道的公用網速好慢,我感覺自己是一個急性子的美東過境觀光客,抱怨著咖啡的濃度或者奶泡的鬆軟,隔桌中年情侶的壞性子對話。其實也只是因為妳不在而已,在妳應該屬於的城市,在我的右手邊,屬於我身體延展出來的一部分。關於我們的戀情似乎都一直在一種倒數的狀態之中:倒數著我的班機、妳的論文,我的工作合約、倒數著我們什麼時候總算能在同一座城市,一起承擔這不甚完美的生命。一天晚餐後我們從浦城街走回台北的家,妳問我理想的生活是什麼?其實妳知道我並不是那麼浪漫的,渴求的東西大多和別人相同,從十九歲就認清自己不可能成為什麼流浪的藝術家,因為牽絆太多,鄉愁太深。如果我想要負責妳的快樂,卻不想讓我們平凡,妳說我是不是太過貪心呢?。

在紐約的好友S前幾天私訊我說她決定要和交往一年的女友結婚,並和韓國的家人說了這件事。我起先是擔憂,懷疑,關於合法婚姻的種種牽絆。因為事情來得倉促,紐約婚權剛過,而DOMA剛撤,也許婚權連結綠卡的途徑真的太過誘人,我像是個傳統又固執的亞洲家長:妳知道婚姻代表了什麼責任嗎妳知道妳要放棄掉的是什麼嗎。說了許多,我想我只是在投射自己似乎將要失去一個國族漂離戰友的不安,畢竟她選擇了美國,成為她最終的家。於是最後我只問她:「這是妳已經決定並想要的人生嗎?」她說:「是。」我想在這麼動盪的時代,有一個人,一個地方能讓她感覺確定並可以清楚想像未來,我有的也是滿滿的祝福。

美國之於我是什麼,遇到妳後我才明白,那是我曾經為了逃離家庭的地方。因為我終於可以不再將它看成是一個充滿羞恥秘密和悲傷的逃難處,也許我更能開始正面接受它要給我的磨鍊。如果去年關於我們的磨練是信任,那麼接下來的一年,我們的磨鍊是等待。我總是會想到妳在深夜跟我說的:「我會一輩子想念妳,即使妳在我的身邊。」之於我,關於時間,和感情,從來沒有更加確定的事。


(2013,三月。我們在上海臨時取暖的家。)

Sunday, August 4, 2013

老夫老妻



我們不經意地看了彼此一眼,就亂訂終身。有時候在同一個房間仍是分隔兩島,妳禮貌地回著工作電話,耳朵借給台北文藝大老,我靠著11吋的螢幕延續在紐約的人生,偶爾網購一些特價中的家庭用品。浪潮分頭追趕著我們,和妳索討年輕的精氣換取金錢,拷問著我的國籍。我打開門想要妳的海水,妳問我餓了沒,想不想喝些魚湯?胸口就熱了起來,插著有妳語言的旗織。妳拉我一塊看電視吃麵,廣告時間順便討論剩下的人生,這麼輕易地就相愛了一年,之後的日子該怎辦?想必我會為了無法輕易給妳一個小孩,而被悲傷淹沒,並且算準了,妳將會用無盡的性來慰藉我,甚至在高潮的時候,冠用夫姓。


我祝福你越來越優良的中產



紀念/尹麗川

(然如此適合送給誰的舊情人。)







Tuesday, July 30, 2013

普通戀愛



有時我會想我們是否將成為那些普通的情侶,像是在東區火鍋店旁,身邊的那一對年輕上班族,沒有一點對白,只是低著頭滑著自己的手機尋找生活剩下的一點點刺激。有時候我會擔心,太過習慣彼此的身體之後,在炎熱的夏日不再牽手,隱喻著某種性生活即將匱乏的刻板印象女同志同居生活。那種時刻來臨之前,妳總是像是摸透了我的焦慮般,比我更快一步地飾演著新的角色。就像逼近午夜的那晚,我們從華山的小酒館回家,妳在捷運中突然問我:「如果在這個時間點,妳在捷運上認出我,我看著日本情殺翻譯小說或者默背著closer的電影對白,看起來非常憔悴像是剛剛被甩,一個人站著,妳會答應我和我回家陪我整晚嗎?」妳根本不需要真正聽到我的答案,因為我會一次又一次地掉入妳有心無心編織的陷阱,在任何錯誤的場所和錯誤的時機愛上妳。像是我們的開始,完全依靠著精神上的燃燒維繫著情感。強大的暴力的無法容納錯誤的戀愛。

而我有時候我仍是像個小孩,想要討糖吃。在晃蕩的巴士上,我問妳:「熱戀結束後妳是不是就不會再對我偏心?」然後妳說:「每次妳一回到我身邊,耗盡熱戀的能量,回紐約後又再重頭計算一次。」

如此愛著,眼看就要一年。所有場景和對白,仍像是新的一般。


「雖然你沒為我錯過班機」











"i fucked up my whole life because the way you sing"



Saturday, July 20, 2013

曖昧



在妳的身體之中成長
城市的節奏如同妳的急促
那座過長而陡的手扶梯將妳帶給了我
有時卻又將我拖曳離開妳
製造必要的相遇時那昏眩的浪漫

時間摧殘我們
酸楚的愛情使妳過量嘔吐
將我懸吊 曝曬 瀝乾
再次相遇時也許妳仍是24歲
準備好接受任何我剩餘的養分
為我生一個小孩

也許我們都太適合在喧鬧的夜晚散步
混進人群之中故意走失
就是為了再次相遇時的驚喜
在同一間咖啡店的陽台
完成一樣的動作
低頭 熄煙 微笑
在重複之間
彷彿我們在夢裡就已經瘋狂地做過愛
並在清晨時擁抱
因為身體感應了那強烈從屬
而在那一晚願意就這麼和妳老去
或者親吻妳後轉身離開
為了一輩子與妳的曖昧

(7.19. 2013. before midnight. at taipei.)



Friday, July 12, 2013

颱風夜的multitasking



和女友一邊看冰島女同志片 一邊切颱風特報 太久沒經歷颱風的紐約人窩在愛人懷裡窮緊張





Sunday, July 7, 2013

巨蟹如我。





夏天過得太快了,下了好幾場西北雨。我暗自希望著時間不要那麼快將亞熱帶的能量耗盡,把我帶回紐約。巧遇好幾次誰的舊情人,來不及打招呼。台北真小,但還不到窩心。人們防備著彼此。有時候我怕妳被城市的怪獸給捲入,趁我不在時成為不一樣的人,又再次熟練了冷漠或者孤僻的習性。於是能在妳身邊的每一刻都想溺愛妳,把妳溶成只能適應我的形狀,將妳難得的溫柔和笑全吞在我自己身體裡眷養。其實每每爭執的時候我都知道我們會好,因為默契,就像是即使在精力耗盡之餘,妳仍是會放下防備地鑽到我懷裡,要求我幫妳掏耳朵,或者在深夜撒嬌想吃哪種過度美式的洋芋零嘴。巨蟹如我,想要當一個良好的丈夫,或者暗戀著女主人的小僕,對妳的要求總是無法抵擋。而妳的溫柔是,當我在睡夢裡因為小感冒而打呼,妳跟我說:「我都採取一樣的策略:我抱妳,妳就停下了。」


Thursday, June 27, 2013

6月26日美國同志歡慶之下的另一個聲音:“我為什麼反對婚權平等運動”





此文章發表於苦勞網的連結

當許許多多的美國人歡慶著美國最高法院在二十六日上午,宣判柯林頓執政時期的Defense of Marriage Act違反平等權而違憲,代表著同性伴侶婚姻應享有聯邦層級上與異性戀婚姻伴侶相同的權利,美國酷兒左派反對婚姻權本身的保守性聲音仍持續抗爭著這不是同志運動的終點,我們該去審視婚姻權和資本主義關係的本質,究竟在整個婚權運動的「平等」口號假象之下,哪些族群和關係又被再度犧牲和邊緣化。文章中作者強調著他並不反對婚姻提供的權利本身,而是整個運動的進程和方向,如同文章中提到,婚權可提供的只是「可以解決短期問題的短程方法」。

原文的筆者是一名長期關注酷兒經濟正義,包含監獄和司法正義系統、人身安全(健康保險、遠離暴力的自由),以及貧窮(住屋權、收入,等等)的行動主義者。酷兒和跨性別者,尤其是我們之中的有色人種不成比例地受到這方面的迫害,作者強調婚姻權不是一個處理酷兒以及整體經濟正義方面適當的方法。

以下為我做的原文節錄翻譯:

「我對於婚權平等運動有兩大問題:一、這整個行動花費了大筆的經費、精力、以及關注,將焦點從更重要更急迫的議題上完全轉移開來。(有時候是直接的轉移,例如加州花費了美金四千三百萬在反對八號提案[註:又稱為Prop 8,加州政府的法條將婚姻限制於一男一女之間] 上,當八千五百萬的HIV/AIDS服務金費被削減。有時候是更微妙的,例如許多我認識的異性戀都會用他們對於同志婚姻的贊同來表達他們和我的盟友關係[allyship])。二、婚權運動的策略積極地與酷兒經濟正義的運動對抗,將資本主義、有意義的移民改革、以及性/別顛覆從討論中完全地移除。

讓我們放下情緒一會,去思考合法的婚姻是為了要囤積你的財產,這是它歷史上主要存在的原因,也是為什麼在現代你可以被獎勵減少納稅金額和共享利益(或者失去它們如果你貧窮的話)。並且,無論收入多少,你被政府(和社會大眾)鼓勵將你的財產鎖在核心家庭之內,而不去分享給任何其他你不喜歡的人(我是說真的—停止去想“愛”一秒看看。)

當然,關於婚姻的承諾是非常非常真實的—尤其是對於那些差一些些掉在最高階級之外的人來說。它可以幫助其中那些去保留住他們已經擁有的—這就是被設計這麼做的。我從來都不會不去承認婚姻可以提供給一些貧困的、勞工階級、和中產階級人們的實際的,物質的利益,我也不是在批判個人對於是否要去利用這些利益的選擇,基本上我贊同人們該擁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用短程的解決方法來處理短期的問題。

這篇文章真正的主題,不是關於個人,而是婚權平等運動,它的核心問題是它對於其他的解決方法沒有一點興趣。婚權平等運動,像是婚姻制度本身,是一個讓我們無視政府拒絕去建立可持續發展的社會福利和公共利益機制的關注轉移—婚權平等運動正在抄襲著這個步驟,一步一步地奪走所有的運動資金。這是我為什麼對於大部份的民主黨員/自由主義者/進步者在這議題上感到很不耐煩,即使他們強調我們是站在同一條路上只是在不同的階段。只是因為有一些人會得到一些錢,並不代表一個針對這件事的全國性運動就是一個經濟正義的運動。它是一個單線思考邏輯的陷阱,跟從它就像是在一場經濟危機之中蓋新的大廈—結果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有一面以上的對抗勢力,而你敵人的敵人並不一定就是你的朋友。

婚權平等運動口號、形象、以及行銷模式的主流化並不是一個巧合,這是我對於它的另一個問題,這個運動刻意地並惡意地排擠許多的酷兒和他們的文化,尤其是跨性別和性別不遵循者[gender non-conforming]、貧窮酷兒、和在傳統家庭之外的酷兒。這個運動將接受度和公民權的條件變得更白人化、傳宗接代、並且性別遵循,忽視對於酷兒和跨性者的自由和權力更大的威脅:如果你無法被視作是異性戀和性別遵循,那麼我們就是值得被暴力、囚禁、和死亡處置。最近加入婚姻運動的保守者,利用這個運動抵抗單親家長、移民家庭,和其他的社群(有時候,你敵人的新朋友…正是你應該視為朋友的人)。

總而言之,我為什麼反對婚權運動:婚姻在一個階級戰爭的時期提倡囤積個人財物,婚姻認為不結婚的人是違反常態的並且不值得擁有公民權,婚姻甚至不知道兩百三十多萬的美國人正被監禁著。

最後,我要對於一個耳熟能詳支持婚姻的聲明做出回應:婚姻是一個重要的媒介讓大家能對其他LGBT議題有所意識,讓所有LGBT的人都得到一隻小馬和一台意大利濃縮咖啡機,等等。

第一,它真的不是,這運動針對許多酷兒和跨性別者將他們排擠在外,又行銷一種非常狹隘的接受條件,並且,“我認為那兩個看起來像是Anders[筆者名字]的男子應該有權利可以結婚”,和“我認為長期無家可歸的跨性女子應該被給予美金兩千元所以她們可以當我的鄰居”這兩個聲明,並沒有任何直接的關聯。我認為對於前者的接受反而增強了對於後者的排外。

另外,婚權解決後將會“回頭來“處理酷兒經濟議題的承諾,是非常侮辱這運動當中已經投入于這些問題行動者的。它也是一個看似漂亮的小謊言,因為要讓有階級特權的人將貧窮的議題作為優先,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實上,地區貴族化[gentrification]的力量,只會隨著你白人中產階級家庭的合法化而越來越強壯。如果你的藉口是你只剩下幾件事在你的清單上必須處理,那麼我希望你承認我們完全在不同的邏輯上。坦白說,讓我最失望的一個分歧是,婚權運動者甚至看不見我們之中有一個分歧。這不只是一個政治計畫的問題,而是哲學和分析的問題,沒有這些,政治計劃是沒有意義的。」


原文"Why I Oppose Marriage Equality"連結:

http://azanichkowsky.wordpress.com/2013/06/26/why-i-oppose-marriage-equality/






「相擁死在床上,才是真正的福氣」



一、和女友一起過了二十六歲的生日。窩在小小的公寓裡,看著1999年的煙草公司媒體案件的影片,午夜前的幾小時女友一直非常焦慮地看著時間,我笑說別著急了,我會二十六歲很久的吶,但她仍是無法平常心,因為那是她第一次幫任何情人過生日,她說。倒數的前十秒我們像孩童般地抱著彼此親吻,我心裡想,總算搶到了一個第一次。記得在前幾段感情的末端,甚至都不親吻了,我喜歡我們如此,總是用身體善待彼此,即使有再多的信任,愛情還是需要被溫度確認。


二、在這極度悶熱的台中下午,和老友W約了一杯咖啡,在公園旁抽一支菸。關於感情的問題比起十幾歲時的我們,複雜卻又簡單許多。複雜的是人們因為經驗累積而對感情有了更多的規則和期待。而簡單的卻是走到現在,都不得對自己承認,愛上什麼人,有再多的理論,其實我們最終想要的就是一個不會半途抽身能夠信任的伴侶,如此而已。

三、買了這個夏天以來的第一本中文書,關於副刊的甘苦小人物,吸引我的竟是因為某頁的這個標題「相擁死在床上,才是真正的福氣」。如果有幸活到七十好幾,並且在一起,仍想為妳的身體和妳的背影感到瘋狂。


Wednesday, June 19, 2013

百年好合







其實回到台灣之後,朋友仍是四面八方。才和紐約回台的朋友在東區京星吃了沒人想理會的叉燒包,就接到北京朋友的微信了。第一晚在永康街,小薛想買創口貼,弄了半天不知道是什麼,我說bandage bandage老闆也是霧煞煞,原來是女友腳磨破皮了,要找OK繃,小薛嘲笑我:該回福建祭祖了!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這對小情侶,可能是因為成為朋友也沒有真的為了什麼,學術/運動/社交圈那些總是厚著臉皮努力維持的東西,不過就是,相處愉快,在異地有人伴遊,講著兩國政府的是非。小薛回到北京後,才跟我們說在微博發了一堆動態,其中一張是我跟女友週末在Taboo的合照,她寫:「祝百花盛开 百年好合 要多辣有多辣 」。

Monday, June 17, 2013

平凡而欠缺的場域


離開窄小悶濕的台北公寓,被女友偷渡回台中老家,做一些鍋碗瓢盆的小事。生活中的快樂那麼簡單卻又難得,有時候不過就是巷口茶店令人熟悉的奶茶香,或者是老屋木頭踩過安穩的聲音,兩個大人擠在小孩時的小小床,四隻腳都露在床的邊緣之外,像是房間附屬的兩隻大玩偶,笨拙卻溫暖的包裹著彼此的身體。


Saturday, June 8, 2013

強迫症

當愛的焦慮鑽入妳的上衣口袋時/一切都太遲了/因為牠會瘙癢妳捉弄妳啃食妳胸口/直到妳將自己的衣/連同妳的心/暴躁地一併抓出裂痕


Wednesday, June 5, 2013

關於愛的焦慮和擁有的慌張


在炙熱的早晨黏膩做愛,不願醒來。同居的生活容易讓人陷入慢板而嚴肅的憂鬱,因為在窄小的公寓之中,生活太輕,現實卻又太近。愛情說了太多,唯一的願望是能被時空無盡地重複,卻不願看見任何終點。



Saturday, June 1, 2013

小國情愁。







星期日的早晨我第一次一個人待在我們的台北公寓,在巷口買早餐時不斷誤解我是韓國人的老闆,問我是不是又要點妳總是喜歡的蘿蔔糕加蛋,生活的小情趣就是被新聞的置入性行銷影響不顧順丁烯二酸而更想吃統一布丁,和研究師大夜市女同志情侶的夏日穿搭,從這幾年來路人和店長誤解我的國籍和口音,來辨別城市此刻盛行的觀光客潮。我把熱浪曬得乾爽的衣物收好,想著妳總是刻意嚴苛的表情,督促著我該將衣物摺成方形,或者因為熱水器忘記關掉而被倒扣十分,熱了妳今天的中藥又被加回兩分。妳是我這座城市的唯一邏輯。在節能省碳的房間中,一邊喝著不是奶也不是茶的早餐店奶茶,看著某種軟性新殖民主義的新聞台巴勒斯坦特輯報導,其實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太幸福的時候容易讓人感覺政治不正確,幾乎可以被催眠妥協於22K的薪水,我卻對有妳的一切無盡上癮,看著整個下半年的行事曆,和我們滿牆的必須完成的計畫清單,而又再度恢復野心。


艷夏

















在台北的兩人生活 我們總是有讓自己流更多汗水的方法

Monday, May 27, 2013

反鄉愁


實在是太熱了 寸步難行 悶了半天於是去巷口的7-11買煙 用老家抽屜中找到受潮過度的火柴點了好久 卡5卻燒得太急 在這個沒有任何人管束或被需要的下午 皮膚偵測著下雨機率 電視上不斷重播著人妻塑身和崇拜小開文化 然後妳知道妳回家了 好的壞的 這個緩慢的城市 用了快十年的老舊摺疊手機收到今日的第一封簡訊 誠品通知妳去領取生日禮品 妳的存在感 如同在紐約的啞


Thursday, May 23, 2013

freedom in transit.



太習慣機場了於是一到了熟悉的登機室,稍微過低的空調,和對亞裔小身子總是過大的椅子,一個人盤起身體就幾乎所有家當行李都不想管的睡著。總是買了比平常價格貴一倍的蘋果汁,每次結帳後又後悔,但我得到的享受其實就是某種在這行前緊繃過度後的延長等待中,的匆容不迫。喜歡這種重複中找到的節奏感。在這樣交替的時間場域之中,我所有的責任就只是心裡想要並正在前往的人,而得到自由。



Monday, May 20, 2013

黏膩季節。



我家外的街口,紐約入夏。我知道有天妳會來這裡,和我生活,全世界都和我們無關。這個夏天先讓我回去寵妳,我們流汗擁抱擠在騎樓下快速行走,像是時間永遠都不夠用。


Sunday, May 19, 2013

老派感情觀



薄荷葉|粉紅電台頭


十七歲的歌。這好幾年來換了那麼多音樂承載的方法,一直沒有刪去或者遺落的專輯。聽到時不特別想誰,只是對感情變換的速度幾乎感到惆悵。紐約綿密下著迎接夏日的小雨。天陰的厲害。想著這週末聽到三十多歲朋友七年感情的膠著,平輩朋友們尚未得到感情的掙扎,或者就是一些生活中的誤解和爭執。四月時北京的朋友m說,拆掉所有論述,同志的感情其實和異性戀本質上並沒有差別啊。我在當下無法即刻贊同,總覺得有什麼無法被定義的 深 刻 是我仍想把持不放手的。而現在我只想放棄去做任何比較。畢竟感情不是一個物品,能被客觀地用理智的儀器去衡量。我們所能給彼此的意見,都不是選擇題是非對錯的勾選,不過都只是反應著自身的主觀經驗罷了。但如果我們都自願陷在這種無法對旁人辯解的選擇之中,那麼感情必定有著超越陪伴的意義。s調侃地說,妳該不會相信靈魂伴侶。我說對啊,非常嚴肅認真。妳可以說我老派。






Saturday, May 18, 2013

just misplaced.

陷入某種自我懷疑的深淵:「妳是不值得被愛的」像是跑馬燈般不斷地重複。無濟於事的情緒不過是一種自溺。我們都把自己可以給予的,毫無私心地掏出了嗎?。赤裸的身體,無法掩藏的凹洞和瑕疵。妳曾經擅於包裝,也許在那些感情快速毀滅的傷痛之外,妳仍是把自己保護的太好。因為妳再也不想要為了誰感到那樣死海般的無助和孤寂。妳在夜晚撫慰自己,將自我的需要一個個分裝歸類,直到幾乎什麼都不再需要,只要一些觸手可得的物品,就能夠正常地運作下去,在任何一個城市。那是在所有掩飾之下,問題的核心。

務必要握緊彼此,每個時刻。即使得面臨某些路途中的挫折,甚至想要將車子衝撞出軌,那種兩敗俱傷的棄絕性潛在想法。務必擁抱彼此。然後妳會記得妳曾經無限渴望的。

點煙。淋著雨。想著愛人的面孔。然後再將它一字一句消滅。